也许我持续不在乎自己“人设”和“前台角色”的生活方式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。没有一层或真或假的外壳保护,于自我而言是真诚,甚至可以说守旧,于善良的人而言那叫袒露、纯洁,或幼稚、未经世事。于更多人而言,软绵绵的我总是很快被认作“没有自我”、“没有红线”。

于是我无助地变成了一种可随意践踏的无主体性意象,一团可塑性与流动性都极强的透明大鼻涕——世界是什么崎岖模样的,我便把那参差不齐的世界抹平,我填补在那儿,就像参差从不存在、我也从不存在。

恍然间我再一次当仁不让地成为石膏墙皮灰去矫正挫伤。出于这样或那样的、扣在我头上的那些,“虽然你很xx但你不够xx”的原因,被推至天际外。我再次一刻不停地尝试,把原本坚毅不移的自我,向从不合理的“标准”上伸展、倚靠、剥裂、倾斜——这样做呢?这样的我对ta会足够吗?ta会喜欢我吗?ta会信任我吗?ta会让我永远停留在ta的生命中吗?

我沦为疯癫的破碎的妙龄女子,被无限根名叫“联结”的红绳子牵引、困顿、束绑,在我看不清的双面玻璃背后,我被那些我看不透的、有坚硬壳子的人静静观赏。

他们都错了,因为他们很早就忘了,他们身上坚硬的壳子,也是千千万万个我这般,如石膏墙皮灰一样的软心之人,带着烧灼的爱与悲苦的血泪为之筑成的。